鱼豢(生卒年待考),长鱼氏,京兆(今陕西西安)人。三国时期曹魏国郎中、著名史学家。
鱼豢(生卒年待考),长鱼氏,京兆(今陕西西安)人。三国时期曹魏国郎中、著名史学家。
鱼豢是曹魏末期至晋朝初期的著名学者、史学家,撰写有著名的纪传体史书《魏略》。《魏略》为部八十余卷,每部皆有数十篇,约合八百余万字,是魏、晋时期不可多得的史学巨著。
《魏略》,是鱼豢私自撰著的,一般皆说其记事止于魏明帝。但据《三国志·三少帝纪》注引《魏略》记有嘉平六年(公元254年)农历9月司马师废齐王曹芳及郭太后议立高贵乡公事甚详,则知《魏略》记事非只止于明帝,而是止于三少帝时。
近代学者张鹏一在《魏略辑本》中称:“鱼豢死于晋太康以后,即鱼豢入晋朝后还活了十六年以上,可知鱼豢不曾仕晋。”看来,鱼豢是忠于曹魏而耻为晋臣者,故而在《魏略》中叙事颇为注重品节作风。
裴松之所注的著名《三国志》,其引用之书以《魏略》为最多。如今《魏略》虽早已亡佚,但从裴松之的注中尚可窥知其梗概,从《魏略》的内容和文字看,其内容还是相当严谨的。
鱼豢是陕西关中人,源出春秋姬姓晋国长鱼矫氏族,所以对西戎故地即西北的风土人情多有叙述,因此在《三国志·东夷传》中裴松之注引《魏略·西戎传》,不仅能补诸多陈书之缺,而且史料价值也极为珍贵,被历代史家称誉为:“殊方记载,最为翔实”。
在《魏略》中,鱼豢很注意对三国时期各阶层人物的描写,例如他为董遇、贾洪、邯郸淳、薛夏、隗禧、苏林、乐祥七人作《儒宗传》,其序曰:“从初平之元至建安之末(公元190~220年),天下分崩,人怀苟且,纲纪既衰,儒道尤甚……至太和、青龙中,中外多事,人怀避就,虽性非解学,多求诣太学。太学诸生有千数,而诸博士率皆粗疏,无以教弟子,弟子本亦避役,竟无能习学……又是时朝堂公卿以下四百余人,其能操笔者,未有十人,多皆相从饱食而退。嗟夫!学业沉陨,乃至于此,是以私心常区区贵乎数公者,各处荒乱之际,而能守志弥敦者也。”
由此可知,在曹魏国时期,贵族子弟们入太学多是为了躲避服役,而在太学中教授生徒的博士们也大都粗疏,学无根底。当时朝中公卿以下能执笔为文者也不到十人。无怪乎鱼豢要叹息当时学术、文化的坠落了。
鱼豢在《儒宗·董遇传》中,介绍了董遇接受弟子的先决条件,即不论学习什么书,都“必当先读百遍”。他说:“读书百遍而义自见”。
鱼豢在《儒宗传》中,还深刻揭露了地方大姓豪族欺凌非富强之家(单家)的情景。如在《薛夏传》中鱼豢说:“薛夏,字宣声,天水人也。博学有才。天水旧有姜、阎、任、赵四姓,常雄于郡中,而夏为单家,不为降屈。四姓欲共治之,夏乃……东诣京师。太祖宿闻其名,甚礼遇之。后四姓又使囚遥引夏,关移颍川,收捕系狱。时太祖已在冀州,闻夏为本郡所质,抚掌曰:“夏无罪也,汉阳儿辈直欲杀之耳!乃告颍川,使理出之,召署军谋掾。”
从中可见,当时天水郡四姓豪族平素称霸郡中,单家薛夏独不肯降事之,四姓豪族们便千方百计地想对他下毒手,薛夏在投奔曹操后,四姓仍企图捕他论罪。地方豪族对名闻中原的学者尚如此狠毒,那么一般单家百姓所受不法豪族的欺压程度,自然更不在话下了。
在《魏略》中,还记有《清介》、《纯固》、《勇侠》、《知足》、《游说》、《佞幸》等诸多传记。宋朝学者高似孙称赞《魏略》:“特为有笔力……亦一时记载之隽也”;清朝大学者钱大昕亦称赞《魏略》:“诸传标目,多与他史异”。
关于《魏略》的卷册数目,在史籍《隋书·经籍志二》中记载:“《魏略》八十九卷,魏郎中鱼豢撰”。在史籍《旧唐书·经籍志上》中记载:“《魏略》三十八卷,鱼豢撰;《典略》五十卷,鱼豢撰”。而在史籍《新唐书·艺文志二》中则记载:“鱼豢《魏略》五十卷”。
万分可惜的是,鱼豢所撰的《魏略》,在唐朝后期的战乱之中绝大多数皆已亡佚,今天人们所见的两种辑本,其内容还不到原著的二十分之一。
《以武帝配天议》:昔后稷以功配天,汉出自尧,不以尧配天,明不绍也。且舜已越数代,武皇肇创洪业,宜以配天,以先后配地。(《通典》四十二,又四十五)
《典略儒宗传序》(《魏略》以董遇、贾洪、邯郸淳、薛夏、隗禧、苏林、乐详七人为《儒宗传》。):从初平之元,至建安之末,天下分崩,人怀苟且,纲纪既衰,儒道尤甚。至黄初元年之后,新主乃复始扫除太学之灰炭,补旧石碑之缺坏,备博士之员录,依汉甲乙以考课。申告州郡,有欲学者,皆遣诣太学。太学始开,有子弟数百人。至太和青龙中,中外多事,人怀避就,虽性非解学,多求诣太学。太学诸生有千数,而诸博士率皆粗疏,无以教弟子,弟子本亦避役,竟无能习学,冬来春去,岁岁如是。又虽有精者,而台阁举格太高,加不念统其大义,而问字指墨法点注之间,百人同试,度者未十。是以志学之士,遂复陵迟,而末求浮虚者,各竞逐也。正始中,有诏议圜丘,普延学士。是时郎官及司徒领吏二万馀人,虽复分布,见在京师者尚且万人,而应书与议者略无几人。又是时朝堂公卿以下四百余人,其能操笔者未有十人,多皆相从饱食而退。嗟夫!学业沈陨,乃至于此。是以私心常区区贵乎数公者,各处荒乱之际,而能守志弥敦者也。(《魏志·王肃传》注)
《儒宗传论》学之资于人也。其犹蓝之染于素乎!故虽仲尼,犹曰“吾非生而知之者”,况凡品哉!且世人所以不贵学者,必见夫有“诵诗三百而不能专对于四方”故也,余以为是则下科耳,不当顾中庸以上,材质适等,而加之以文乎!今此数贤者,略余之所识也。检其事能,诚不多也。但以守学不辍,乃上为帝皇所嘉,下为国家名儒,非繇学乎,繇是观之,学其胡可以已哉!(《魏志·王肃传》注)
《武诸王传论》:谚言“贫不学俭,卑不学恭”,非人性分也,势使然耳。此实然之势,信不虚矣。假令太祖防遏植等,在于畴昔,此贤之心,何缘有窥望乎?彰之挟恨,尚无所至。至于植者,乃令杨修以倚注遇害,丁仪以希意族灭,哀夫!余每览植之华采,思若有神。以此推之,太祖之动心,亦良有以也!(《魏志·任城陈萧王传评》注)
《王繁阮陈路传论》:寻省往者,鲁连、邹阳之徒,援譬引类,以解缔结,诚彼时文辨之隽也。今览王、繁、阮、陈、路诸人前后文旨,亦何昔不若哉?其所以不论者,时世异耳。余又窃怪其不甚见用,以问大鸿胪卿韦仲将。仲将云:“仲宣伤于肥戆,休伯都无格检,元瑜病于体弱,孔璋实自粗疏,文尉性颇忿鸷。”如是彼为,非徒以脂烛自煎麋也。其不高蹈,盖有由矣。然君子不责备于一人,譬之朱漆,虽无桢干,其为光泽亦壮观也。(《魏志·王粲传》注)
《佞幸秦朗、孔桂传论》:为上者不虚授,处下者不虚受,然后外无《伐檀》之叹,内无“尸素”之刺,雍熙之美著,太平之律显矣。而佞幸之徒,但姑息人主,至乃无德而荣,无功而禄,如是焉得不使中正日?,倾邪滋多乎?以武皇帝之慎赏,明皇帝之持法,而犹有若此等人,而况下斯者乎?(《魏志·明帝纪》注)
《许攸、娄圭传论》:古人有言曰:“得鸟者,罗之一目也;然张一目之罗,终不得鸟矣。鸟能远飞。远飞者,六翮之力也;然无众毛之助,则飞不远矣。”以此推之,大魏之作,虽有功臣,亦未必非兹辈胥附之由也。(《魏志·崔琰传》注)
《勇侠传论》:(《魏略》以孙宾硕、祀公道、杨河若、鲍出四人为《勇侠传》)
昔孔子叹颜回,以为三月不违仁者,盖观其心耳。孰如孙、祝菜色于市里,颠倒于牢狱,据有实事哉?且夫濮阳周氏不敢匿迹,鲁之朱家不问情实,是何也?惧祸之及耳,心不安也。而太史公犹贵其竟脱季布,岂若二贤,厥义多乎?今故远收孙、祝,而近录杨、鲍,既不欲其泯灭,且敦薄俗。至于鲍出,不染礼教,心痛意发,起于自然,迹虽在编户,与笃烈君子何以异乎?若夫杨阿若,少称任侠,长遂蹈义,自西徂东,摧讨逆节,可谓勇力而有仁者也。(《魏志·阎温传》注)
《徐福等传论》:(《魏略·列传》以徐福、严干、李义、张既、游楚、梁习、赵俨、裴潜、韩宣、黄朗十人共卷。)
世称君子之德其犹龙乎?盖以其善变也。昔长安市侩有刘仲始者,一为市吏所辱,乃感激蹋其尺折之,遂行学问,经明行修,流名海内。后以有道徵,不肯就,众人归其高。余以为前世偶有此耳,而今徐、严复参之,若皆非似龙之志也。其何能至于此哉?李推至道,张工度主,韩见识异,黄能拔萃,各著根于石上,而垂阴乎千里,亦未为易也。游翁慷慨,展布腹心,全躯保郡,见延帝王,又放陆生,优游宴戏,亦一实也。梁、赵及裴,虽张杨不足,至于检己,老而益明,亦难能也。(《魏志·裴潜传》注。)
《外夷传论》: 俗以为营廷之鱼,不知江海之大;浮游之物,不知四时之气,是何也?以其所在者小,与其生之短也。余今泛览外夷、大秦诸国,犹尚旷若发蒙矣。况夫邹衍之所推出,大易《太玄》之所测度乎?徒限处牛蹄之涔,又无彭祖之年;无缘托景风以迅游,载??以遐观,但劳眺乎三辰,而飞思乎八荒耳。(《魏志·乌丸、鲜卑、东夷传》注)
《张昭传论》:余曩闻刘荆州尝自作书,欲与孙伯符,以示祢正平。正平蚩之,言“如是,为欲使孙策帐下儿读之邪?将使张子布见乎?”如正平言,以为子布之才高乎?虽然,犹自蕴籍典雅,不可谓之无笔迹也。加闻吴中称谓之仲父。如此,其人信一时之良干,恨其不于嵩岳等资,而乃播殖于会稽。(《吴志·张昭传》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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